楚邵睁开眼, 脑袋还有些晕眩，他捂着头想站起来，下一秒却硬生生止住了所有的动作。
他将手放到眼前，从未像现在这般仔细观察。
白皙修长, 骨节分明，这明显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。
但楚邵的重点并未在这上面。
那修长的手指随着主人的意念根根收缩，紧握成拳，直到掌心传来一阵刺痛感, 楚邵才恍然松开了手，殷红的血珠迫不及待从指甲刺破的掌心冒出，足以见他刚才到底用了多大的力。
不过，楚邵却对此浑然不觉, 他只是抬眼观看这个房间, 一寸寸扫描。
陌生又熟悉的摆设, 简约而不简单。
当视线移到床头柜上的电子时钟，那双仿佛死寂般透不出一丝光芒的眼眸, 猛然骤缩——
可以清晰感受到的疼痛、熟悉的房间、本应该已经过去的时间……
楚邵将头埋进手臂, 肩膀微微颤抖, 过了好一会儿，不在压抑的笑声才断断续续从手臂里传出——这是理所当然的。
一闭眼, 一睁眼，他一个在人间游荡了五年的鬼魂, 有了肉体, 回到了过去。
难道他不该高兴？不该笑吗？
“那个……”
一个声音迟疑地开口, 然后又得意洋洋。
“都说了我没骗你吧！”
楚邵停止了笑，尚且还埋在手臂里的漆黑的眼一抹莫名的意味滑过，他抬起头，唇角带上笑容，真诚地说：
“啊，还真是谢谢你了。”
那声音更加得意：“只要你好好完成我布置的任务就好了！”
楚邵眸光一闪：“任务？”
“对啊，我让你重生可不是免费的……”
那人似乎想到了什么，噼里啪啦地说：“完成任务对你也是有好处的！可以用得到的积分在系统商城里兑换各种物品，修仙什么的完全不在话下！对了，你们这里不是出了一款号称100%拟真的修真背景的全息网游吗？哦说错，是两个月后……不要在意这些细节，我想说的是你完全能够像那款全息游戏一样，在现实中修仙，还可以长生不老哦，心不心动？”
说了一大推，那人摒声等待，似乎结果已在预料之中，没人能抵抗长生不老的诱惑。
楚邵沉默了下，微微一笑：“抱歉，我对长生不老并不太感兴趣……”
没等他话音落下，那声音突然惨叫了一声，不停地小声低估：“怎么会不心动呢？那可是人人都梦寐以求的长生不老啊！不应该啊，难道是我选的方法不对……啊，有了！”
听得楚邵一阵头痛的碎碎念终于停止了，然后便听到那声音佯装严肃的咳嗽了一下。
“你不想修仙也可以，但任务是一定要完成的，忘了说，任务失败也是有惩罚的！任务未完成即判定为失败，失败后惩罚有大有小，严重的话甚至会剥夺你的生命！”
楚邵眼底一抹阴冷划过，表面上依然是微笑的模样，心下对这个突然出现在脑海里的“系统”的性格有了大致的了解，他不动声色地套话：
“那任务是什么？难不难？如果是要我去杀人或者抢劫银行之类的……”
“放心放心，不难，其实对你也有好处，我是成神系统，宗旨是将宿主培养成当代某一领域的大神，既然你对都市修仙不感兴趣，那你自己选择一个好了。”
那声音说完，在楚邵脑海中忽然浮现了一连串的选项，那足足有几百上千条选择看的楚邵又是一阵头疼，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脑门。
突然，他的动作一顿，看着虚空像是毫无焦距的目光，又似乎在紧紧的盯着脑海里那一堆选择中的某个熟悉的字眼。
半响，楚邵露出一抹微笑。
“就它吧。”
那人咦了一声，立马表示理解：“上辈子被那对渣男贱女把你害的那么惨，最后还死于非命，想报复回去是应该的，嘛有我在，咱分分钟虐死她！”
那声音说的兴致勃勃，楚邵却听得身体一僵，抿了抿唇，没有说话。
直到那人似乎察觉了不对，迟疑地问：“楚邵？”
初升的阳光从窗户外投射进来，洒在地面上，带来晨曦的温暖。然而光线无法照到的床铺，却灰暗一片，像是笼罩在一团阴冷的迷雾之中。
楚邵一半的面容浸在阴影里，语气平静却有种说不出的森冷诡异：
“你知道我身上发生的事情？”
那声音大大咧咧，甚至洋洋得意：“当然！你的一切我都知道！不过现在你回到了过去，一切都还没有发生，如果要虐那两个渣男贱女，我给你提供方法！”
楚邵扯了一下嘴角，那种阴冷的感觉瞬间消散。
“……是吗，说起来还不知道你的名字？”
“006，这是我的代号，不过你可以叫我小六。”
“好的。”
楚邵点点头，表示知道了。
“那么，现在就接受第一个任务吧。”小六兴奋地说。
“参加‘第二世界’的游戏内测！”
***
“第二世界”是一款号称 100%拟真的修真背景全息网游，一出现就引起了无数人的关注，风头甚至还盖过了当时第一的网游“魔幻”，因为“魔幻”也不过是80%的拟真而已。
画面里是层层叠叠的山峦，连绵起伏，危峰兀立。
视野扶摇直上，高山之颠，白云缭绕，一座宏伟的宫殿隐匿在白雾之中，若隐若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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