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——”两声尖叫同时响起。
十一和十二准备好东西, 从里面走出来就看到这一幕, 顿时受到惊吓，几乎同时捂着脸叫了起来。
顾明峥抬起头, 冷静道：“闭嘴。”
这气场太强，姿态也太坦然。
两个小童子一噎，叫声戛然而止, 但很快回过神, 十一冷着小脸，握着小拳头气道：“你居然敢……敢轻薄我们家公子！我，我要去告诉掌门！”
十二点头：“就是！你这是忤逆！应该被逐出师门的！”
顾明峥“嗯”了一声, “去吧”
两个小童子被他气得跺了跺脚, 转而看向霁月：“公子！”
霁月低着头, 长长的黑发遮住了垂落，他声音微哑：“你们出去。方才看到的……不准跟任何人提起。”
十一和十二面面相觑, 虽有不岔, 可却不敢不听他的话，于是哭丧着脸, 一步三回头地走远了。
他们离开后，霁月才抬起红透了的脸颊, 眉目分外清灵秀逸，那一点朱砂却绮艳瑰丽。
出乎意料地，他这一回并没有动怒, 而只是问：“你对旁人也这样吗？”
“只对你这样。”顾明峥很自然地回答。
事实上, 他觉得上个世界已经确认了关系, 现在不过是在陪着小美人玩情趣扮演。
亲一下对象不是很正常吗？
顾明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。
霁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，指尖抵着手心，慢慢蜷缩成拳，轻声道：“你亲了我，以后如果敢这样对别人，我会杀了你的。”
顾明峥心中微动。
现世中见面的时候，他见洛帆态度冷淡，可每回在小世界中的时候，洛帆都是意外的温软，身体也不怎么抗拒他的亲近。
小世界某种程度上是意识的体现。
这表明洛帆潜意识里是喜欢他，是希望他靠近的。
现世中，果然还是口是心非，有所顾忌吗？
顾明峥忽然笑了笑——也许这个世界，他们可以尝试一下别的，省得这小美人口口声声说什么虚拟现实，戏终人散。
“不会有别人。”
顾明峥低头，在霁月眉心又亲了一下，“以后我的命都交给你，你让我死，我绝不活着，你让我活着，我绝不会死。所以你要相信我，好不好？”
大越王朝，皇陵跟前，谢安澜哭着问：“为什么从来没有人愿意为我留下？”
顾明峥那时便明白了，洛帆内心有极深的不安全感与恐惧感。
这应该是来源于他的身世，来源于他十多年的经历，可惜现在顾明峥还不是特别清楚。
但顾明峥并不急，因为他们有的是时间。
他迟早会知道关于洛帆的一切。
霁月眨了下眼睛。
“好不好？”顾明峥的语气几乎算得上是轻哄了。
因为他当下想做的，是弥补上个世界的错误的方式，将这个小美人从阴影里拉出来。
霁月抿了抿唇，突然颇为气恼地用手拍了下轮椅，“都怪你，你让我现在怎么静下心来？”
他现在有些明白了，当一个人用最专注的目光注视你，说着最动听的甜言蜜语，尤其这个人还是你心动的对象……那实在是太难抵抗了。
无怪乎有人骄傲如云，也最终低至尘埃。
顾明峥闻言就笑着伸手搂住他，理所当然的道：“那抱一会，让你静心。”
这分明只会更加心乱。
霁月没推开他，只是偏了偏头，片刻后，才低声说：“我相信你的。”
从最开始到现在，哪怕嘴上说不信，可行动却与之相反。
否则上个世界不会答应试一试。
否则现世中不会让他进门。
他的眼里心里，早已放满了这个人的影子，再挥之不去。
霁月舒了口气，神色恢复如初，又转过头来，严肃地教训道：“再抱天都黑了，还疗不疗伤？你身上不疼吗？”
顾明峥叹了口气，“宝贝儿，你真会煞风景。”
其实美人在怀，疼痛也不是那么明显的。
顾明峥遗憾地松开手，推着轮椅走到竹林深处，阴阳泉边上。
霁月看了看，就见十一十二已在边上摆放好了各种瓶瓶罐罐以及干净衣物等。
他点了点头，冲顾明峥抬了抬下巴：“脱衣服。”
顾明峥：“嗯？”
霁月认真道：“嗯。”
顾明峥顿了顿，镇定地开始解扣子，不过解到一半，就有点受不了霁月一眨不眨地，近乎纯真引诱的眼神。
霁月坐在轮椅上，擦拭着银针，“这么慢，要我帮你吗？”
这会怎么不害羞了？
顾明峥挑了挑眉，也不动了，似笑非笑道：“好啊。”
霁月轻哼一声，“想得美。”
“……”
顾明峥走过去就捏了捏他的脸，直将那略显苍白的脸颊捏出了一层血色，“小师叔，你这是不是有些过分了？”
“你才过分！”
霁月直接伸手，将他腰带扯了下来，再褪下他一身玄色的外袍，“阴泉是极寒之泉，会很冷，你忍着点。”
说罢，也不容他反应，就将他推入了泉水中，按住他的后背，接连点了几处穴道，让他坐好。
顾明峥仿佛掉进了一个冰窟似得，无边寒气汇聚而来，冻得他几乎要发颤，但他皱起眉头，硬生生忍住了。
霁月心无旁骛地将他的里衣褪至腰处，几根银针飞快落在不同的穴位上。
顾明峥闭着眼睛，瞬间觉得身体像着了火，可包裹着他的却是寒冷的冰水，极热与极冷，至阳与至阴，令他感到从未有过的难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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